皂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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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老白脸(一)〔温曦〕

★蓝总裁包养落魄直男温,慎入


  

  

温若寒落魄了,是的,不夜天集团破产了,由于对新能源开采风险的错误评估,承包工程上的化工厂发生特大爆炸,整个厂全炸了,人一共死了十五个,这还不包括重伤的,整整十五条血淋淋的人命啊,开采合同上签名的是他,他破产了,而且蹲了三年局子,出狱后还欠了一屁股债。

好在他蹲局子的时候靠着天生就点亮的技能,很快和狱里混黑社会的老大混熟了,因此在异性资源严重缺乏的监狱中,作为直男的他才保住了菊花,避免了被一群男女不忌的五大三粗的猛男壮汉强行男上加男。

妈的,被罩的感觉真tm差啊,此前一直处于罩人位置的温老板站在黑帮老大身后,看着那群打手暗戳戳地想。

三年出狱后,温老板看着照射在监狱外的第一缕阳光,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心下既是舒畅,又是惆怅,舒畅的是自己终于又获得了自由,惆怅的是曾经做过老板的他深刻明白,这个社会怕是再也容不下他了,年龄摆这了,都四十好几了,要好汉也得有年轻资本能耗啊。

监狱大门口,他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玛莎拉蒂反射着金光的傲慢车头上的车灯朝他亮了几下,他定睛一看,看到一个妆容精致的美妇从车窗探出了头朝他挥了挥手。

是他的丈母娘。

没想到出狱后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她。

其实自他丧妻后,他就没怎么见过丈母娘了,本来就是联姻的,他和老婆结婚后也是各玩各的,没多少感情基础,和丈母娘更是了,所以今天看到她来,温若寒还挺惊讶的。

他走了上去,美妇将墨镜一摘,看着他说,她要出国了,就在后天,想带上温旭。

哦,怪不得,过来跟他讨要外孙的。

温若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温旭以后跟着他反正也没个好未来了,不如跟着外婆去国外过好日子,还可能闯出点名堂来,片刻后他想到什么,又启唇问,“温晁呢?”

美妇答,“小晁要跟着你”

温若寒信她个鬼。

丈母娘一直看不上温晁,不过温晁的确没什么能让人看得上的,虽说是亲兄弟,却一点不像是温旭那般稳重成熟,中学就染一头彩毛,交一群狐朋狗友,还学人蹦迪泡妞嗑药,好在突击的警察在他真正堕落嗑进药前把他兜头一把制服于地了。

温若寒入狱后闲得没事想了想,可能是他疏于管教小儿子了。

虽然温晁跟着他只会给他悲惨凄零的后半生增添更多难度,但是给他留一个儿子陪他也好,不然在这车水马龙却举目荒凉的世间,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美妇上下扫了他一番,冷哼一声,鄙夷道,“没想到你不光克妻,还克员工啊。”

温若寒皱了皱眉,虽然妻子的死与他毫无干系,可丈母娘在妻子死后就一直认为是自己克死了她,妻子生前丈母娘对自己还算客气,妻子死后简直是把他当仇人。

跟这种迷信的老太太没法讲道理。

“你女儿的死和我没关”,温若寒冷着脸看着美妇。

到底做老板做久了,就算落败了威仪和气势都还在,监狱三年没能把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场磨光,美妇稍有一愣,瞪着他没再说些什么,一扭头不快地重新戴上墨镜,没耐心地开动了豪车,连个再见也没说,矜贵的豪车就喷了温若寒一脸车尾气,扬起一抹轻尘开走了。

温若寒站在原地待了片刻,傍晚华灯初上,他一抬头,恰有苍鸟直直飞过即将暮霭的苍穹,傍晚微醺的夕阳洒在他身上,远处城市的高楼大厦流光溢彩,高架桥上川流不息,他长呼一口气,理了理衣服,往街口走。

再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社会不接纳对入过狱的人,对一个入过狱的老男人更不接纳,温若寒在接下来一年里可谓再一次尝尽了人生百态。

第一次尝是在他白手起家的时候。

落败凤凰不如鸡,温若寒在这一年里干尽了脏活累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什么来钱干什么,以前同阶级的看不对眼的人因此没少刻意过来冷嘲热讽他几句,不过他没空搭理,只顾着一门心思扑在钱眼里。

就这样,他好不容易才能在还债中勉强维持和温晁爷俩的正常起居。

温晁上高中,学费还贵的一批,温若寒终于不像之前一样对他不管不问,打了几顿后他安分了,虽然还是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却没再癫狂地往外送钱、给人赔钱,不然温若寒这把老骨头也不够倒霉孩子造的。

温若寒掰着指头天天算自己还得几年才能把温晁这尊活佛送出去,等到温晁大学毕业,他才算真正消停,他想,把温晁送出大学后,以后不管温晁在外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了。

然后没能等到他可以撒手温晁不管的时候,温晁却被查出来患急性髓系白血病了。

他瘫在医院走廊上,木讷看着报告单上温晁严重超标的白细胞数值,脑子里忽而闪现yu华写过的一句话:

老天啊,你下diao操死我吧。

真没钱了。

他想他这一辈子真是够刺激的,先是一穷二白白手起家变成富一代,育有二子后丧妻,本该是人生赢家,纸醉金迷,夜色璀璨中坐拥豪宅美女,然而没等他能续弦,工厂出事故了,不仅欠一屁股债,还蹲了三年大牢,他努力调整好心态,以为出狱后洗心革面,还可以安稳孤身度过后半生,命运却又给他当头一棒,儿子白血病了。

上天给他开的什么地狱难度。

他浑浑噩噩晃在大街上,心想要不先卖个肾吧,这个月催债的又来了。

冬日里大雪纷飞,他隔着玻璃窗看一家高档西餐厅里面烛火摇曳温暖,小曲优美缓和,社会名流笑语晏晏,衣香鬓影间,侍应生游走各处以提供佳肴美馔。

他当初也是这里的一员,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幅落魄的模样了呢?温若寒没由来想到卖火柴的小女孩,又忽而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哀怨了?遂拢了拢夹克衫,提起精神走离了玻璃窗。

就算卖个肾也不够啊,温若寒坐在租的破落小屋里拿着笔点在纸上,利眉都拧到一块儿了。

要不联系联系那个在海外的老女人?好歹是她外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可是自从老女人出了国,就像是石沉大海,还了手机号,温若寒根本联系不上她。

就在温若寒一筹莫展之时,他入狱前就在用的商业手机亮了屏,这算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玩意儿了。

温若寒伸长手臂捞了手机,看到上面闪烁着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当初他提拔过的下属,叫王盟,算是有点交情,算不上是好友,但借了他不少钱,现在在四处帮他找工作呢。

聊了几分钟,温若寒了解到王盟又给他找了份新工作,听说很不错,新老板是一位年轻的总裁,背靠大家族,来头相当响亮,具体工作内容不知道是什么,需要明天和大老板见面会议。温若寒愣了一愣,有背景的大公司总裁要找自己面谈工作?他没在招聘网上挂自己信息,王盟也不可能能接触到这种级别的人物啊,要是不夜天集团没没落前他信,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是王盟被人骗了。

“你被人骗了?”

电话那头王盟稍为激动道,“没!人家秘书亲自找上我的,那派头不可比你当初少多少,开的还是法拉利,拿了一份合同给我呢,就指望我把话给你带到,明天把你带过去签字呢”

有合同?那还挺正规,如果不行不签就行了,温若寒心想。

可问题大老板图他什么啊?

图他坐过牢?图他年龄大?图他死老婆儿子患白血病可怜?

哦,是了,图他可怜,温若寒恍然大悟,想当初他当大老板的时候可没少得罪人,保不准就是当初自己得罪过的人扭过头想来戏耍自己了,有钱人变态又无聊,这种把原来高高在上的人摁脚底踩的感觉多爽,他可太懂了。

他从小就知道钱重要,钱是表征自由与对世界影响力大小的量化数字指标,那些表面冠冕堂皇的商人满嘴仁义道德,一开口全是大道理,实则心里头全是主意算计,他可太明白了,因为以前他就是这样的。

他很想要维持住自己的尊严,可他现在没钱啊,他花了几十年站在金字塔顶端,手随便勾画几笔都有人夸王柳遗韵,一堆人上赶着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却一朝陨落变成丧家狗,现在生存都快成了问题,还谈什么尊严,他也不是愣头青的年纪了,他没资格。

他拽着拳头静默了几分钟,电话那头开始不耐烦,“说话啊操,去不去啊,给个信儿啊!”,他终于垂着深邃的眼眸,低沉出了声,“告诉我地址。”


  

  

  

翌日,温若寒特地拿了一套藏在衣柜里的几年前的西装,和一双表面有点刮痕的皮鞋。西服被压得有点皱了,但他现在也没有熨斗,好在西服是高定的,当初十几万买的,质地精良,用手打湿将就将就看不太出来折痕。

他先去了医院给儿子送去午餐,还获得护士小姐眼神里藏不住的赞叹,然后就马上离开医院赶去新老板约好的地方了。

会面的地方离医院有点远,路上有点堵,地铁这个点根本挤不上,他是坐公交来的,结果路上堵车了,等到好不容易下了公交车,他看了看手机,摁灭了忍痛拦了辆的士,一路朝着会面地点狂驰。

等下了的士,他仰头看着位于CBD正中心的摩天大楼,建筑上光滑几净的玻璃反射着太阳光,几乎刺激得他睁不开眼。

能盘下这片区域做写字楼办公的都是一些地方龙头企业,眼前这栋摩天大楼一看就是地标性建筑,属于坐飞机从上面俯视第一眼关注到的地方,分量更重。

冬日好久没开太阳了,即使是有阳光,还是寒冬料峭,风一吹,冷风直往脖子里灌。

温若寒拢了拢套在外面的旧羽绒服,眼睛盯着曲线光滑优美的抽象建筑上挂着云深集团的四个大字,在王盟告诉他会面的地方是这里的时候,他还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在王盟再三肯定后他才相信了。

可自己之前有招惹过云深集团的人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他没再耽误时间,要是见老板第一天就迟到这可不太好。

大厅内装潢大气简约、高雅低调,毕竟也当过多年的老板,出入这种似乎每一寸地砖都在诉说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残忍血腥剥夺史的地方,温若寒并没有感觉多局促,反而让他有种梦回般的熟悉感,仿佛这几年都只是梦,他再醒来就当回了温总,正常出入这种高档的办公地方了。

许是有人提前给前台打过招呼,在他还没来得及和前台小姐说明来意,前台就相当礼貌地对他点头哈腰,“温先生,蓝总正在顶楼办公室等您,请您用专用的电梯去往顶楼”

专用电梯还内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自称是蓝总的助理,一路不卑不亢地领着他走向总裁办公室,还接过了他洗得发白的羽绒服。

温若寒跟在后头,奇怪地盯着眼前人笔直的后背,心头迷雾重重,如果真是为了折辱自己,真有必要派人专门候着迎接自己吗?

走过总裁秘书办,抵达一扇玻璃门前,助理很有规律地敲了三声门,“蓝总,温先生到了”

沉寂片刻后,自玻璃门口头传出一个好听悦耳的男子声音,“让他进来”

助理替温若寒将玻璃门推开,紧接着就谦恭地退出了总裁办公室,去往另一头的专属办公室,于是办公室只剩下了两人。

温若寒发现这是个套间,除去办公场所外,里面还有个内间,用于直接在办公室歇息。整个套间占地面积相当大,而且视野很好,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往外看,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城市内环尽入眼底,远处是灰暗天空下一望无际的海港。

那个称为蓝总的人就交叠着修长的腿坐在落地窗前,戴一副银框眼镜,正在垂头用钢笔在文件上批注什么,片刻后才抬眸对着温若寒道,“坐”

温若寒便解开西服外扣,坐到沙发上。

蓝曦臣起了身,将文件与钢笔都放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上,一手插兜,拿起茶几上的一杯茶水,靠在办公室旁边,边抿一小口边问,“需要喝水吗?”

温若寒摇摇头,“不用”,他这才看清蓝曦臣整个人长什么样。

这不是蓝家大少吗?他印象里有蓝曦臣,金字塔顶端就那么点人,蓝家又是风光无限,他怎么不可能不认识蓝曦臣。

他以前参加聚会时见过蓝曦臣,蓝曦臣通常都跟着叔叔一同出入,说起来自己以前还抱过他呢,小时候蓝曦臣就长得很好看了,不过蓝曦臣又出了国,等他频繁出国回国,长大以后就没有多少与之交往的回忆了。

他本以为是云深集团的某个主管,或者是蓝氏分支的某个小老板,没想到自己的新老板竟然是蓝家大少吗?

蓝曦臣长得很好看,毫不夸张地说,是温若寒见过长得最好看的,早年他还是老板的时候,那些娱乐圈的小生时常就喜欢往自己身上撞,但是他们撞错人了,温若寒对玩男生一点想法也没有,要是生个大奶大屁股,他兴许还会考虑考虑。

虽然他不是同,但还是能审美的,平心而论,蓝曦臣的脸比他们的好看,而且还比他们多了一股矜贵清隽感,一弯柳叶眉,眼眶鼻梁嘴唇下巴的连线优美得无语伦比,周身还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场,这么斜靠着办公桌,整个人身材相当好,入目皆是大长腿,完全满足少女对斯文总裁的幻想。温若寒不怀疑要是把他放到人群里,他就是人群中最明艳耀眼的那一人。

“请问蓝总给我的职务是什么?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蓝曦臣不开口,温若寒便不得不主动开口。

蓝曦臣这才懒洋洋抬起眼皮,慢条斯理将他从上到下来回扫了几遍。

温若寒忽感不舒服,他现在正坐着,而蓝曦臣站着,当对方垂着眼眸朝着自己打量时,便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变瘦了,也更沧桑了点”

“......?”

答非所问,他们很熟吗。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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