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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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老白脸(二)〔温曦〕

“近期比较不顺”,温若寒很想不搭上句话,但他现在不能甩未来可能是老板人的脸。

蓝曦臣眼睛视线在碰到他身上后就没再离开过他,一路自他脸上移到他空荡荡的手腕上,温若寒察觉了。

被一个男人以这样不加收敛的视线盯着看,他鸡皮疙瘩都要起了。

“很难熬吗?”,蓝曦臣不找痕迹看了看他西服上的褶皱。

磨磨唧唧半天在这里打太极,温若寒其实不太想继续陪蓝曦臣唠下去了,“......嗯,有点”

“缺钱?”

这不废话吗。

“嗯”

蓝曦臣面色不变,起身走到他身边,微微弯下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赞扬道,“挺结实”

“......谢谢”,温若寒莫名其妙侧头看蓝曦臣,心道这总裁不会是想让自己当他保镖吧。

原总裁落魄去当保镖,的确够侮辱人的,不过以他现在的境遇,他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没等温若寒能礼貌而合理地表达出自己的推想,下一瞬腰间却传来一股掐捏的触感,他一个激灵,顾不得眼前人的地位,立马蹭得一下就反射性地反手擒住蓝曦臣的手腕,眯着眼睛极具威慑力地沉声道,“干什么呢?”

蓝曦臣正朝着温若寒微微弯着腰,这么冷不防被他一拽,整个人都向着他倾斜,为了维持重心平衡,他不得不一条腿的膝盖直接递上沙发,两个人霎时被拉进,在这半寸的距离,彼此吐息交缠,温若寒连蓝曦臣纤长卷翘的眼睫毛都能根根分明地看清楚。

“脸也不错”,蓝曦臣丝毫没恼,面不改色地与温若寒森寒淬冰的眼眸对视。

温若寒这么多年总裁不是白干的,加之他眉眼深邃、鼻骨挺拔,薄唇勾勒出坚毅孤傲的弧度,冷着脸的时候整个人都往外无尽散发阴沉险戾的气场,蓝曦臣顶着他毫无温度的注视却还在用没被束缚的另一只手颇为暧昧地掐了掐他劲瘦的腰,“腰也有力,要赚快钱不是难事”

温若寒罕见地懵了懵,“赚快钱?”

蓝曦臣一边隔着衣物暧昧摸他蕴含无限腰力的腹肌,一边敛着眼眸看他,瞧不清眸中颜色地说,“是啊,服务行业,不夜天破产以前温先生应该光顾过吧”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民间人人都夸蓝家不愧是老家族,两个公子有修养有内涵,和暴发户那是没法比,尤其是大公子,更是温文尔雅的代名词。

当然那是民间传的,落魄前他早就听过其他同行人吐槽过蓝家这两个公子哥了,说他两假正经得很,不沾黄赌毒不开party不包养情人连个酒都不喝,求办点事油盐不进的,他当时就觉得这两兄弟要不是在装那就是身体有啥毛病,果不其然,弟弟没两天就当众出柜,变成死基佬了,现在哥哥也暴露了。

都是假的,什么狗屁的儒雅随和,这蓝曦臣和别人也没啥区别,都喜欢看人落魄后的可笑模样,再狠狠踩几脚,这不就来讥讽自己了吗。

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这点算什么,温若寒回敬以相当平和的眼神,“蓝总可真会说笑,天底下吃这碗饭的人多了去了,哪个没长眼的冤大头会要我这么一把老骨头,卖不出去,就不掺和了。”

蓝曦臣没有直起身,笑盈盈道,“我这个没长眼的冤大头就想要呢”

“......?”,这戏上得不对啊,温若寒又懵了。

蓝曦臣这才慢条斯理起身,拿起置于办公桌上的合同,将它搁于茶几上,一使力推给温若寒,“这里就是挣快钱的方法,钱绝对不会少,你看看愿不愿意”

温若寒云里雾里拿起合同,翻开首页看了几行,越看面色越像是要杀人,这才后知后觉,这哪是合同,这分明是卖身契,要他当这个蓝总的情人!而且全天必须随叫随到,每月五十万,陪一晚上就额外加三万。

白纸黑字合同上的汉字组成一个个长句飘进大脑,一股恶寒混杂着怒意直冲天灵盖,就连拿着合同的手都气恼得微微颤抖,一想到刚才蓝曦臣的一系列揩油行为,温若寒脸都绿了。

好家伙,哥哥也是个恶趣味的死基佬!他刚刚不是想故意言语侮辱自己,是真想让自己做鸭子!还不是服务女性的鸭子,是服务男性的MB!

奇耻大辱,异想天开!什么古怪的性癖,就喜欢玩老男人?就算他去捡垃圾,更甚沦落街头去乞讨都不可能向同性出卖自己的身体!

妈的,死gay。

他啪得一声将辣眼的合同合上,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西服包裹住的手臂青筋暴起,他都没料到自己竟真能控制住自己的拳头不往蓝曦臣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砸去,“蓝总,我性取向正常,实在做不了这个,你换个人吧”

蓝曦臣闻声只是点点头,优雅坐在办公椅上相当体谅道,“唔,那做不了也没办法了,你走吧”

温若寒没和他客气,冷着脸哗啦一下霍然起身,看也不看蓝曦臣,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办公室,在他身影即将消失在蓝曦臣视线之内时,自他身后却又传出蓝曦臣悠扬的声音,“要是你哪天后悔了,欢迎随时来找我”

温若寒顿了一顿,随即暴戾地将玻璃门甩出一声巨响,惊得隔壁秘书办人人都探出了头,“我找你奶奶个腿!”


  

  

  

  

在温若寒离开的五分钟后,助理林启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

蓝曦臣其实此前一直待在德国那边的子公司历练,最近才听蓝启仁的意思回的国。蓝启仁有意让他接手他的位置,自己也好慢慢退居二线,实现领导层的更迭换代,林启就是由他派给蓝曦臣亲自培养的助理,跟了蓝曦臣六年,算得上是蓝曦臣的心腹手下,也就只有他知道蓝曦臣和弟弟一样是个同。

“蓝总,温若寒近期做过的所有兼职都在这了”,林启不卑不亢将书中文件递给蓝曦臣。

蓝曦臣伸手接过文件,翻了几页发现温若寒这一年来兼的职包括不限于出租车司机、流水线员工、卸货搬运工,甚至还做了一段时间的外卖大叔,蓝曦臣目光停留在夜店调酒师那一页上,几秒钟后方抬眸问道,“就没在什么大企业待过吗?”

林启停顿片刻,“待过,在盛德干过一个月的仓库管理员”

......还真是能屈能伸,荤素不忌,尝尽人生百态。

蓝曦臣放下文件,用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办公桌面,“长兴那边是不是缺人?”

“我待会儿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负责人”,业务能力极高的助理庄重应道。

“不用给长兴打电话,该去联系王盟”,蓝曦臣没抬眸道。

林启顿了一顿,这才反应过来顶头上司的意思竟是要让云深的全资子公司之一——长兴收下温若寒!

——这么一个老男人值得蓝曦臣这么煞费苦心吗?

尽管内心诧异满满,但作为王牌助理,林启自然知道什么该多嘴什么不该多嘴,“我这就去办”

“等等,现在就把退路铺在他眼前,怎么把人逼上手?”,蓝曦臣淡淡道,“等温若寒再找回来,你再去联系”

林启内心诧异,“......真能把人逼来吗?”,温若寒看着这么直的一个人......当然后面这话林启只能是腹诽。

——自家领导哪里都好,就是看人眼光属实太差了点。

蓝曦臣直起身,深褐色的漂亮眼眸轻眯,“当然能,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他?”


  

   

  

医院双人间中,温若寒坐在白色病床旁边给温晁削着苹果。


温晁刚做完第二个化疗,此刻正虚弱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的皮肤都透着不正常的白。

“爸,你找到好工作了?”,温晁费力侧头上下打量温若寒,眼眸中闪出几丝脆弱而侥幸的兴奋,在他印象中,自温若寒出狱后就再没见过温若寒穿得这么正式笔挺过了,今天能穿上这身,必定是他找到正当工作了。

温若寒看着温晁终于有点精神的脸,嗓子眼突然一阵苦涩,连说话都变得万分酸苦,“......嗯,找到了”

听见温若寒这么说,温晁惨白的面上更加欣喜,兴许是生的希望,竟支撑着他一股脑提了精神说了一大串,“真的?一个月能有多少钱?够我住院吗?爸,我是不是不会死了?”

温若寒听着实在削不动苹果了,他放下苹果与水果刀,抽了张纸擦擦手,伸手摸了摸温晁的脑袋,“谁说你会死”

“我最近做梦经常梦到妈,妈死前就是皮肤就是死白死白的,特别可怕,爸,我真的不想死,我好怕啊,我以后肯定好好读书再也不犯浑了,爸,我是你的儿子,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吧......”,温晁看着温若寒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说到后头已然带上了懦弱的泣音,生怕温若寒坚持不住了彻底放弃他。

温若寒听着儿子的啜泣沉默片刻,垂着眼眸好似自语般低沉出了声,“不会死的,有钱,你乖乖接受治疗就好”

“......我不想死,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啊,我还要讨老婆呢......”,温晁一边流泪一边不停呢喃,温若寒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出声安慰一两句,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垂眸看了眼来电显示,催债的又来了,他才摸了摸温晁的脸,拿着手机走出病房接通电话。

等他应付完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债主,窗外夕阳刚好投洒在他脚边。

医院走廊空荡荡的,空气中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远处传来护士医生推车查房的声响,他站的这片土地上迎接过无数鲜活且充满希望的新生命,也在亲人绝望痛苦的悲鸣中送走更多饱受病痛折磨的孤寂灵魂,他盯着地面上铺满着橙红色晚霞的光滑地砖,在寂寂无声中,他似乎隔着时空听到了从古至今万千穷苦人民因支付不起高额医药费而齐齐发出的哭嚎,他的脑海深处从未如此绝望空洞过。

钱,缺钱,真的缺钱。

温晁不想死,他却已经想死了,他想,他要是能代替温晁去死就好了,死了一了百了,这破命他已经熬不下去了。


  

  


  

当日晚上七点,温若寒再次出现在那栋地标性建筑物的门前,这次,他在云深集团大门口便遇见了蓝曦臣。

温若寒赶到之时,蓝曦臣一行人刚结束在商业大厦里的会议,要走进写字楼的旋转大门。

蓝曦臣外面穿着薄款的黑色风衣,兴许是在讨论着什么,正被一群人拥趸在中间,整个人在人群中显得分外矜贵精英有气场。他不经意地一抬眸,却看见马路边温若寒正站在红绿灯下朝着他看,于是他嘴角浮现出笑意,微微抬手打断了身侧男子的话语,转头颇有风度道,“明天开会再说吧,或者你可以和林助理说”

与会代表微顿,与蓝曦臣身后的林启相互对视一眼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蓝曦臣却是已经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台阶。

“诶,诶,蓝总——”,代表连忙朝着蓝曦臣探出了手,提步作势要赶上蓝曦臣,然而一只手却搭上他的肩膀,不容抗拒地止住了他的步伐。

“王经理,有什么事您和我说吧,到时我会如实转达给蓝总的”,林启一把拽住王经理,紧接着便领着好奇看着蓝曦臣背影的众人往旋转门内走去。

蓝曦臣走下台阶后朝着温若寒勾了勾手指,温若寒便走过马路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

“这个月的五十万能先给吗?”,温若寒看着蓝曦臣直截了当地问。

蓝曦臣眉眼弯弯轻嗤一声,“怎么?不是性取向正常,还甩脸色甩门吗?”

温若寒僵着脸说不出话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上午很傻逼,自己都要卖肾了,向同性买身体做男ji又怎么了,这两者谁又比谁高贵,不都是贩卖身体?

“......上午是我冲动了”

蓝曦臣优哉游哉打量他一番,将手插进兜里,没打算继续为难他,“五十万当然不能先给你,要是你卷钱跑路怎么办,不过一夜三万是日结,你可以今晚就陪我一夜”

三万也可以,三万也够温晁走次化疗了。

于是温若寒便跟着蓝曦臣重新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在能看清车水马龙与城市钢筋铁骨的顶层中,温若寒拿着钢笔刚要在卖身契上签上屈辱的一笔,蓝曦臣忽而坐在他旁边侧身提醒道,“这个合同虽然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就是走个形式,但是你要是不按照合同走,会扣钱,每次扣十万,记牢了,随叫随到”

温若寒笔锋顿了顿,沉默点点头。

蓝曦臣满意地看着温若寒笔走游龙的签名,转过身绕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锦盒,折返到温若寒面前。

温若寒盯着那锦盒,看他用素净好看的手取出里面的黑表,拉起他的手臂要给他戴表。

“......”

江诗丹顿的表。

虽然以前的名表被温若寒卖了还了债,这几年他穷得连锅盖都要揭不开了,但好歹也是阔过的,早年他也玩过表,这表一看就价格不菲,没个百来万可下不来。

蓝曦臣给他把表带系好,松开他的手退后一步看了看,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果然适合你,送你了”

非亲非故的,一见面就送块这么昂贵的名表,温若寒眸中墨色汹涌,羞耻夹杂着激动让他情绪复杂不定。

温若寒自然不会和玛丽苏女主一样非要在总裁面前坚强,蓝曦臣敢送,他就敢收,他现在真的差钱,就算里面有坑,那也得在当下先活下去吧,病床还躺着一只吞金兽,这表他如果戴这么几个小时立马就转手倒卖的话,能回收个至少八折,这么多钱妥妥够温晁治病的了,还能有富余的钱去还债,这代表卖了这表他就不用卖身给蓝曦臣了。

“那谢谢蓝总了,一出手就这么阔绰”,温若寒看着腕间的表像是看到了希望,语气都好了不少。

蓝曦臣眉目含笑地看着他,唇边溢出些许清丽的笑,一派斯文温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转头把表卖了是不是?”

温若寒刚有缓和的脸一僵。

蓝曦臣笑意不变,“不许卖,好好戴着,要是想继续蹲大牢,就去卖”

温若寒咬着后槽牙很想揍蓝曦臣一顿,他紧紧攥着拳头,死愣了几秒才长吁一口气。

呵呵,死基佬,他就知道没那么好心!

这表给他除了拿去还钱,还有半毛钱意义吗?顶多能拿来砸核桃。

为了更好的联系,蓝曦臣加了温若寒所有的联系方式,并且按照合同要求,强制要求他将自己的消息框置顶,温若寒全程冷着脸。

“我给你两个小时自由安排的时间,等到了九点半,你就到这个地方过来见我,地址发你手机上了”,蓝曦臣看着手机风轻云淡道。

随着手机转款的提示音,温若寒犹如应激反应般连忙拿起手机查看,见到蓝曦臣直接给自己转账了整整一万!

这比可他忙死忙活一个月三千的工资多多了,来钱太快了,快被生活压垮的温若寒瞪着一万简直像在看天方夜谭。

“今晚事后还有两万,别迟到,会扣钱”,蓝曦臣放下手机,凑到温若寒跟前,毫不在意他惊悚厌恶的神情,在他冰冷僵硬的嘴上亲了下,狎昵暧昧道,“你看看你,年纪大,既拧巴又想要钱,三番两次给我甩脸色,天底下哪有这么好挣的钱啊,天底下吃这碗饭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记得以后对金主的面色放好看点,老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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